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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幻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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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子在剧烈的旋转着,也不知道旋转了多久,然后落地了,在他眼前,是一片白茫茫的空地,无边无际,不知道是什么地方。

    这时候,纳兰哲忽然想起,这个地方似曾相识,正是上回雪国三皇子用幻境技困住他的地方。

    难道说,雪国三皇子竟然强悍到这种境界,可以同时放两个幻境术么?

    若是这样,那未免太过离谱了!

    要知道,同时放两种幻境技,可是只有幻皇才能办到的啊!

    “在想什么呢?”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,是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小老头,纳兰哲看清了他的面目,是幻皇孟冥!

    “是你!”纳兰哲惊奇道。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幻皇孟冥的声音雄浑而苍老。

    “你想干什么?”纳兰哲皱着眉头问。

    “也没什么,和你聊聊天。”幻皇孟冥一边说,一边走近了些,他比纳兰哲要矮许多,可是,就在走近纳兰哲的时候,他的身子忽然飘了起来,他就那样定在了空中,变得和纳兰哲一样高。

    纳兰哲看着这个飘在空中的小老头,心头一阵恐惧,又有一种莫名的崇拜,幻皇之名,果然不同凡响。

    “想不到你年纪轻轻,竟然能趿身武帝之尊,你的天赋和你的努力,很让我佩服。”幻皇由衷地夸赞了一下纳兰哲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我的幻术技打不过你,但我还是想问你一句,杀害了我大姐,也就是水云羞,你可有后悔过?”纳兰哲冒着生命危险,问出了这句他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幻皇干脆利落地回答了纳兰哲,然后说,“在这世界上,有些事情,是你不得不做的,年轻人,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理解,但在当时,即使没有雷墨的蛊惑,让羞丫头离开这个世界,也是维持世界安定最好的办法。”

    “年轻人,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幻皇盯着纳兰哲,平静地说,“如果生杀大权掌握在你的手里,现在有这样一个选择,一边是一个人,一边是一百万人,你必须要一边的人去死,你会怎么选择?”

    纳兰哲愣了一下,不假思索地说:“如果一个人的那一边,是我不认识的人,我会选择让他去死,让一百万人活下来,但如果那个人是大姐的话,我宁愿选择让另一百万人去死!”

    “不错,你年纪轻轻,便有如此果决的念头,并能真诚地说出来,让我叹服。但是,如果一个人的那一边,是你大姐,而一百万人的那一边,有别的你在乎的人,比如你的亲人,你的朋友,甚至是那个你喜欢的冷姑娘,你又怎么选择呢?”幻皇慢慢地说出这句话,把纳兰哲给问住了。

    纳兰哲忽然想起,这他妈的不就是“我和你妈掉进水里,只能救一个,你先救谁”的问题么?

    问题看似简单,但真要做出决断,还真是不容易,或者说,根本做不出选择,因为怎么选都是错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,我做不出选择。”纳兰哲想了半天,无奈的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在当时,我和你一样,我也做不出选择。”幻皇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了一些,“我不知道你们有多爱羞丫头,但我对羞丫头的爱,大概一点都不比你们少。

    我没有儿女,我是把羞丫头当作自己亲生女儿来看的,我疼她爱她,用我所能用的最好的办法教导她,然后一天一天看着她长大。

    她从幻梦师进阶到幻境师的每一个关键处,我都陪在她身边,她走的每一步,我都是见证者,有时候,我恨不得自己年纪几十岁,这样就可以和羞丫头呆得久一些。

    可是,在那种情况下,我做了最艰难的选择,我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,或者,每一个选择压根都是错的。

    但我必须有所决断,而我也为这个决断付出了代价。

    这十年来,每一天,每一夜,我都在痛苦中挣扎,我活着,并不是为了想活着,而是为了让自己赎罪。

    每一天,我都想死去,但我知道,我所犯下的错误,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抹去。

    所以每一天,我都让自己活着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,纳兰哲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灵震撼,幻皇所说的一些话,几乎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范围,可是他知道,自己能理解。

    同风九楼一样,他知道,这一刻,他已经原谅了这个纠结痛苦的小老头。

    “我原谅你了。”纳兰哲没有多说话,只是平静地冲幻皇点点头,然后说,“你说的那个冷姑娘,她是大姐水云羞和风九楼的女儿,我很喜欢她,我也知道,她也一定会理解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冷语诗吗?怪不得呢,我总觉得她像羞丫头,造化还真是神奇呢。她正在和雪国三皇子对决着,不分上下。但我不能去帮她,我得为这个比赛保留一些纯洁和公平。不过,为了即将到来的未来,我想和你做个交换。”

    “交换?”纳兰哲怔怔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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