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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七十一 大濠阿泉骂龙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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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乐,上了二楼,见一号包厢关着门,门口坐个后生,头发卷曲,倚在椅背上打盹呢,听到有人走近,卷毛后生睁开眼,不耐烦道:“去去去,一号有客了,找别的包厢去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敝人不找包厢,找人。”

    “这儿没你要找的人,去去去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敝人找的就是1号包厢的人。”

    卷毛道:“谁?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马成功马爷。”

    卷毛后生打量打量三哥,道:“啥事?”

    “私事。”

    卷毛后生道:“马爷最烦听书时,别人烦他,你要有事,去楼梯口守着,等他听完书,就能见着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小哥,劳烦转告一声,就说黑虎翡翠托人带口信来了。”

    卷毛后生道:“黑虎翡翠是谁?”

    “是,是个人?还是翡翠?说实话,敝人也不知道,只是带个口信而已,口信带到,敝人就走,一会儿功夫。”

    卷毛后生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,道:“嗯,这个……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若小哥不去通报,估计马爷知道会发脾气。”

    卷毛后生这才起身,关照道:“得,先生在门口等着,小可去通报一声。”

    卷毛后生开门进去,一会儿,从包厢出来,换了一张面孔,笑模悠儿,躬身道:道:“先生,马爷有请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进入包厢,身后的门合上,只见麻雀马爷坐在一张安乐椅上,朝他微一颔首,指指身旁的椅子,示意坐下,三哥落座。

    麻雀问:“是杭州老李派你来的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东西带来没有?”

    三哥点点头,也不答话,从怀中掏出黑虎翡翠,起身递在麻雀手中,道:“请马爷查验。”

    麻雀接在手中,摩挲端详,不时又瞟几眼三哥。

    三哥这才看清麻雀,中等身材,瘦削结实,圆脸微黑,脸上有几点棕色雀斑,淡眉毛,单眼皮,眼里的瞳仁作棕褐色,骨碌碌转动,其状活像一只落地觅食的麻雀,处处透着小心与机警。

    麻雀将黑虎翡翠还给三哥,道:“老李的事,就是我的事,说,啥事要办?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听说,一窝狼最近在南京出没,敝人想找到老妖狼落脚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你?你要找到老妖狼落脚的地方?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不,其实是,四海镖局总镖头霸王鞭崔大安要找。”

    “霸王鞭在哪儿?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就在江浙一带,找一窝狼。”

    麻雀道:“请问尊姓大名?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贱姓陈,名财丰。”

    麻雀道:“唔,听说,霸王鞭与一窝狼是死对头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是。霸王鞭的二儿子与大女婿折在一窝狼手里,这梁子无解。前些天,霸王鞭夫妇到杭州分舵,要分舵镖头查找老妖狼下落,镖头四处查找,没找到,知道敝人跟李总捕头交厚,六扇门子里的爷们是吃这碗饭的,消息当然比走镖的灵,托我去打听打听,结果,老李说,一窝狼行踪诡秘,来去无踪,他担保,老妖狼在杭州有党羽,却没窝,听说,前些时,一窝狼在南京杀人作案,估计在南京有窝,他就将黑虎翡翠给了敝人,要敝人找马爷帮个忙。”

    麻雀盯着三哥的脸,有些拿捏不定的模样,道:“你是霸王鞭崔大安手下的人?”

    “是。在四海镖局杭州分舵混口饭吃,平时镖局待敝人不薄,总不能光伸手要钱,得给人家办点拿得出手的事吧,这么一想,敝人便接了这活儿。”

    麻雀问:“你跟盗贼克星李得胜是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咱俩是邻居,用老李的话说,他欠敝人一条命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显然麻雀有点不信,“欠你一条命?”

    三哥笑道:“嗨,那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啦,小时候的老李,那叫个皮呀,成日价拆天拆地的玩耍,一次,一个不当心,掉河里啦,又不会水,在河里扎煞挣扎,咕噜咕噜灌水,狂喊救命,敝人奇巧路过,顺手抓起路旁一根晾衣竹杆,伸到河里,把他捞了上来,其实,是件稀松平常的事,可老李却记在心里,常念叨,说我是救命恩人,他欠敝人一条命,逢年过节,给我送这送那,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。”

    麻雀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小事一桩,李总捕头当真了,哈哈。”

    麻雀沉吟道:“老妖狼的窝?此事有点棘手啊。”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。”

    麻雀道:“此事难度极大,都说,老妖狼在南京有窝,南京的捕快都在查,至今,毫无头绪。换做别人,本捕头早就拒绝了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若是实在难办,马爷,那就算啦,敝人告辞啦。”

    三哥起身一揖,就要走人,麻雀道:“慢。既然李爷开金口了,再棘手的事,本捕头也得照单全收。”

    三哥一竖拇指,道:“李爷真仗义,不过,若事情太棘手,那就算啦。”

    麻雀道:“怎么能算!谁让本捕头欠李爷一条命呀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又是一条命,咋回事?”

    麻雀道:“那是几年前的事,本捕头带着两名弟兄,跟踪一名匪徒,从南京一直跟到杭州,企图找到匪巢,然后,请求杭州捕快相助,将其一网打尽。其实,匪徒早已察觉,却佯装不知,到杭州后,匪首设局,将我等堵在城郊的一条窄巷里,那条巷子叫扁担弄,只有两人来宽,两旁是高耸数丈的封火墙,匪伙仗着人多势众,从两头杀入,我等腹背受敌,拼命厮杀,却无法脱身,两名弟兄当场战死,本捕头身中四刀,垂死挣扎,正当命悬一线之际,盗贼克星李得胜带领捕快路经此地,率众杀退匪徒,救下了本捕头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马爷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”

    麻雀道:“还福呢,那是侥幸!不谈啦,前些时,一窝狼竟然在南京近郊大开杀戒,南京府尹大怒,命我等限期破案。”

    “破了没?”

    麻雀道:“破啥破,这些滑贼大盗,刚一露脸,又闪没影了,手段老练狡诈,行踪诡秘多变,哪有那么好破。这样吧,你住在哪,一有消息,本捕头会派人通知先生,对了,包厢门口的卷毛会来找你。”

    三哥留下客栈地址,正要走,麻雀道:“无论找没找到,七天内,会给你答复,你就别来找本捕头了,本捕头目标大,怕暗中有人盯梢,对先生不利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行。”

    心想:看来,麻雀知难而退了。

    麻雀眼珠子一转,像是看穿了三哥心思,道:“陈先生,别误会,并非本捕头怕事推却,说句实话,你办的事,极其凶险,在南京,一窝狼眼线密布,本捕头怕先生,人生地不熟,稍一疏忽,性命堪忧。还有,千万别向陌生人打听老妖狼的下落,此事本捕头自当尽力侦查,切记切记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多谢马爷关照,敝人谨记在心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龙头大院门前的街,叫滨江大道,市肆栉比,人烟稠密,大院斜对顾有家客栈,叫连江口客栈,三哥就住在二楼11号房间,白天,他在房间里等麻雀的消息,晚间,穿上夜行衣靠,背插宝剑,展开轻功,去蚕桑镇找寻南不倒等人。

    11号房间窗口临街,白天,三哥坐在椅子上看书破闷,或凭窗眺望,遐想联翩。

    街上来去匆匆的贩夫走卒,商贾仕女,有熟识的,有陌生的,各色人等,板着面孔,一本正经,来去匆匆,好像众人都在忙活着生计,看来,各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。

    “凡人”即“烦人”,活在世上没人能不烦,区别是,别人多为生计衣食而烦,哥是为生死安危而烦,哥烦得有点大而已,其“烦”则一也,这么一想,三哥不禁哑然失笑,为之心内一宽。

    总之,三哥是个比得开的乐天派,相信“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”。

    说不定,南不倒为了破解阴谋,会突然出现在滨江大道上呢,只有靠近水道的龙头大院,才能揭开真相,这个道理是明摆着的嘛。

    南不倒不傻,当然会易容改扮,别人易容后,哥认不认得出,还真不敢打保票,而南不倒,随便她怎么精心伪装,易容改扮,那步态、体形、动作、语音,却无法变更,即便刻意更改,也会时不时显露出或多或少的本来面目,这叫行家面前卖谎称,能逃过哥的法眼么,想都别想。

    一日下午,三哥捧着本书,望着窗下,忽见水道保镖阿泉,从窗下匆匆走过,见他身后没人跟着,三哥下楼,在阿泉身后远远尾随,行到僻静处,三哥紧走几步,来到阿泉身旁,道:“阿泉,近来可好。”

    阿泉看看三哥,问:“你是谁?”

    三哥悄声道:“请保持镇静,不惊不乍,往前走,行么?”

    都是在道上混的人,阿泉悄声道:“好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我是柳三哥。”

    阿泉一愣,即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,瞧也不瞧三哥一眼,笑了笑,往前走,像两个熟人,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着。

    阿泉道:“好大胆,水道的人都在找你,却自己送货上门来了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在哪儿跌倒,就从哪儿爬起来,我要查明冤案真相。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找个地儿。”

    阿泉沉吟道:“往东二里许,有条小河,叫‘大濠’,大濠上有座木桥,叫濠东桥,周围芦苇丛生,人迹罕至,芦苇丛里有两间废弃的茅庐,我先过去,你过半个时辰再来,行不?”

    三哥一怔,面有难色,阿泉道:“阿泉虽穷,决不会出卖恩公,信我就去,不信就拉倒。”

    “信。”三哥点个头,随即拐入街旁小巷,像是两个熟人碰上,搭讪两句,之后,各找各的爹,各回各的家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后,三哥来到濠东桥上,那是座破桥,桥栏朽坏,桥上木板豁口,从豁缝里,能见到哗哗流淌的河水,大濠发源于西山,时宽时窄,濠水湍急清澈,向北蜿蜒,流入长江,夕阳下,远处濠上,有星星点点几艘渔船,大濠两岸芦苇丛生,芦花在风中如雪浪般起伏荡漾,秋风飒飒,北雁南归,四外无人,凄怆幽静,真所谓“满目凄凉异乡景,悲催最是晚来风”,三哥触景生情,念及家人,不免有几分伤感。

    正东张西望,找寻桥畔茅庐之际,忽见不远处,芦花丛中冒出个人头来,戴着顶草帽,定睛一瞅,正是阿泉,向他挥手示意呢,三哥三脚并作两步,走下木桥,钻进芦苇丛中,走近了,才见芦苇丛中有两间低矮的茅庐,阿泉手中拿着根釣杆,像是来濠上钓鱼的模样,将三哥引进茅庐内。

    茅庐破败,一无长物,有几张破椅子,款式各异,一看便知,是从街上捡来的,人坐上去,吱嘎作响,像是随时要塌的样子,两人落座,阿泉道:“当心,三哥,这椅子说塌就塌。”

    三哥坐着,用屁股墩了墩,椅子吱嘎乱响,却也不塌,道: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阿泉问:“你找南不倒来了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听说,南不倒跑了。”

    三哥问:“在香兰客栈,龙长江带人追杀南不倒,你去了没?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没,我是皮外卵子,没资格去,听阿七说,明明有人见南不倒进了香兰客栈,客栈周围布下了好几道密探,也没见着有人出来,三更,龙长江带众人冲进客栈,却硬是没找着一个人,哈,南不倒真神了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行,跑了就好,这事先不提了。”

    三哥看看茅庐内外,又道:“阿泉,你找的这地儿真不赖。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是嘛,这儿少有人来,原先住着个老渔夫,孤老,靠打鱼为生,穷得叮当响,老渔夫死后,这茅庐就废了。我想,在这儿见面,比较安全。”

    “你常来大濠?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常来,我喜欢钓鱼,大濠里的鱼还真不少,钓鱼的味道,比吃鱼好,会上瘾,为此,水道的朋友,戏称我为‘大濠阿泉’。”

    三哥笑道:“是嘛,大濠阿泉想得真周全,扮成个钓客,又适逢傍晚鱼咬钩的时候,足可遮人耳目。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这叫没办法的办法呀,如今的水道,已不是你在时的光景喽,到处是黑衣卫的耳目,况且,我老婆与孩子又是你夫人救下来的,如今,我成了嫌疑对象,异己分子,处处低人一等,已不能进内院巡查,薪水也降了一级,糖炒栗子,难过日子,此处不能待了,我想走人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是嘛?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水道没人信我,谁都不敢搭理我,连看我的眼光,也是怪怪的,最好的弟兄阿七,当面见着,连个招呼也不敢打,我俩要见面,像做贼似的,得约个隐秘处所,避人耳目才行,生怕被阴司鬼王算盘知道,连累到他。再这么待下去,我早晚得憋死。”

    三哥问:“那晚,我点了你穴道,将你放倒在假山内,事后,有人发觉此事吗?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没,那晚,龙长江带着龙头大院的所有精英,赶到春风号客轮上去了,听说小龙头将南不倒关押在底舱,龙长江要亲自提审南不倒,不料,南极仙翁带着两名弟子闻讯赶来,向龙长江要人,双方大打出手,水道方还折了几名弟兄呢,春风号上乱糟糟的,不知怎么一来,南不倒趁乱跑了。我在龙头大院的假山内,等穴道自行解开,趁机偷偷溜了,只有阿七知道此事,他说你扮成了我,还跟他巡查了一阵子呢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后来,我还点了阿七的穴道,这事,水道发觉了没?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也没,那晚龙头大院乱套啦,谁还记得有我俩呀,即便我俩死了,也没人管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哈哈,不会吧。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实话实说,一点不带夸张的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不过,若被发觉,麻烦却不小,尤其是你,哥事后想想,后悔不叠。”

    阿泉道;“那叫‘吉人自有天相’,我和阿七一点事没有。若被黑衣卫知道,那还了得,尤其是我,拷打个遍体鳞伤算是轻的,弄不好,定个‘吃里扒外,里应外合,伪装被点穴,图谋篡权夺位’,我阿泉就会人间蒸发,连尸体都休想找到。”

    “啊,有那么严重?!”三哥震惊不已,他在的时候,从未发生过此类事件。

    阿泉道:“怎么不会,自你走后,突然蒸发者,又不是一个两个,都是平时与你交好的弟兄,因说了几句公道话,招来杀身之祸,家属要人,水道推说,失踪原因不明,且失踪时,该人已离开龙头大院,与水道毫无关碍,家属连抚恤金都分文未得。哎,今不如昔啊,如今的龙头大院已是黑衣卫的天下,小人得道,趾高气扬,告密盛行,人心涣离,被熟人坑,谁防得了啊,因而,人人自危,谨言慎行,明哲保身,但求无过,你在时的宽松自由,没了,简直比黑道还不如,我看呀,水道气数将尽,我得想个法子走人。”

    三哥奇道:“不会吧,说句公道话,会丢命?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当然,谁敢跟黑衣卫唱对台戏呀,人家轮得到你说么,公道,呸,简直就是祸水,如今,水道弟兄,人人知道,‘祸从口出’这四个字的分量有多重,一不小心,自己就搭进去了,没人敢淌这趟浑水。嗨,三哥,这一个多月来,龙头大院可是变天啦,跟你在时,简直判若隔世,老大龙长江不知中了啥邪,对王算盘言听计从,帮中事无巨细,一推六二五,全交由王算盘掌管,阴司鬼王算盘一张马脸,一对死鱼眼,我去,看着恶心,一副奸相,就这么一副吃相,却是八面威风,说啥是啥,咸鱼翻身,鬼话连篇,颠倒是非,混淆黑白,信口雌黄,指鹿为马,不带打折的,说你是同党、卧底、奸细、眼线,无凭无据,不是也是,一点没辙,众保镖噤若寒蝉,图个安生,俗话说得好,出头椽子挨斧劈,谁出头劈谁,这么一来,连往日的硬汉也怂了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唉,你真要离开水道?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哥当我是说气话啊,当然是真走,不走,莫非等着挨宰啊!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想走就走,恐怕没那么容易吧。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还真让哥说着了,在龙头大院,你在,不把你当人看,想走,却又不让,说大敌当前,正是用人之际,谁也不准当逃兵,养兵千日,用兵一时,听听,全是他妈的屁话,你定要走,惹得他恼了,就变着法儿整你,说你是柳三哥的同党,对水道早就心怀不满,企图叛逃投敌,为虎作伥,这个‘虎’就是你三哥呀,如今的我,无根无梢无背景,头上戴着个无形的嫌疑分子帽子,成日价如履薄冰,如临深渊,一个不当心,就栽了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唉,那你怎么离开水道呢?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我有办法。”

    “啥办法?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装病,生病了,总可以吧。不是不想干,我还真想干呢,可惜生病了,干不了啦,对不起,实在没办法,英雄只怕病来磨,何况,我是狗熊,就更怕,嘿嘿,你能把我咋的。”

    阿泉得意的笑了。

    三哥道:“王算盘能信么?”

    “我有办法叫他信。”

    三哥问:“啥办法?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江滨大道有个郎中,叫管半仙,知道么?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听说过,管半仙的医道不错。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可跟手到病除南不倒却没法比,不是一个档次。”

    嘿嘿,三哥笑了,不便多说。

    阿泉道:“现在,管半仙火啦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就火了呢?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这个,你还不明白么,原先,人家看病全找尊夫人南不倒,南不倒忙不过来,才找他;如今,南不倒跑了,只有找他啦,连龙长江还找他看病呢,管半仙不火才怪!”

    三哥笑道:“哈,也是。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管半仙跟我沾亲带故呢,暗地里塞点钱,孝敬孝敬管老,求他在龙长江跟前,说我生病了,要告假回家,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,料想王算盘不信也得信。”

    三哥问:“你装啥病呢?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装个肾病,阴虚阳萎,佝偻驼背,尿频尿急尿不尽,肾虚肾亏肾尖疼,行走艰难,卧床不起,咋的,走人不行,告病回家总行吧,挑不出刺来吧,我啥本事没有,唯独装佯作腔是行家里手。”

    三哥竖起拇指,笑道:“大濠阿泉真行。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哈哈,这叫‘上颁百道霸王令,下出千招应对策’,小不拉子自有小不拉子的活法,没这点手段,这日子没法混呀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病假请多久?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啥时候阴司鬼死了,我的病就好了,阴司鬼不死,我的病好不了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看来,你得请长病假了。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未必,多行不义必自毙,再能耐,当心,有天管着你呢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等两天再装病,行么?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不行,我连一天都等不下去啦,等两天?为什么!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想托你办件事。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三哥有事,尽管开口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给我带个口信。”

    “带个口信,好说,带给谁?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带给小龙头。”

    阿泉大惊失色,伸手摸摸三哥额头道:“哥,你是不是发烧了?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没。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是气糊涂了?”

    三哥笑道:“也没,哥这人,一向气性不大。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看来,三哥急眼了,想拼命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哪能呢。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这口信我带不了,一带,准死,死得连人渣也找不着。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哥不会害你,小龙头是个好人。”

    阿泉道:“啊,除了老龙头,龙头大院,没个好人!尤其是小龙头,贼**奸,人小鬼大,没人知道他成天琢磨个啥,前两天,还当着众保镖的面,信誓旦旦,咬牙切齿,发誓要为爷爷报仇雪恨,将你一家子全灭了呢,当时,他越说越来劲,脸色铁青,吐沫飞溅,那付吃相,可怕之极,我可真惹不起,求求救苦救难的南无观世音菩萨,洒点柳枝圣水,让三哥醒醒吧,求求千变万化大智大勇的柳三哥柳大侠,千万千万别聪明一世,糊涂一时呀。”

    三哥微笑道:“阿泉,哥没犯浑,小龙头是装的。”

    “装?不会吧。”阿泉头摇得像拨浪鼓,说啥也不信。

    三哥无奈,将一个月前,自己与南不倒在长江中,被小龙头生擒,而后又放了的事,说了一遍,听得阿泉一愣一愣的发怔。

    三哥道:“哥没糊涂,也不会害你,相信我,阿泉。”

    阿泉问:“哥,你要我带啥口信?”

    三哥道:“让他明晚子时,到濠东桥上与我接头。”

    阿泉点点头,一咬牙,道:“那就试试吧,要不是你交办的事,我才不干呢。”

    2018、04、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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